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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钢铁火药和施法者

诱使纳吉上校加入“交锋”以后,斯库尔上校立刻收回面对联省后辈咄咄逼人的态度,恢复了先前的冷静和克制。

他放下木槌,重新打开起诉书,不急不徐地宣读:

“五月二十八日、二十九日,悲号河谷会战期间,奥尔德·费尔特作为伪议会军南路分遣军最高衔阶军官,实际指挥六个步兵大队、一个骑兵分队及附属辎重部队——总计约三千三百人,沿枫石城、麦丘镇、绿谷镇一线发起攻势,意欲截断联军后路。

“五月二十七日,奥尔德·费尔特指挥伪议会军南路分遣军抵达绿谷镇,与铁峰郡军交战,被击退,而后铁峰郡军主动撤出绿谷镇;

“五月二十八日,奥尔德·费尔特指挥伪议会军南路分遣军占领不设防的绿谷镇;

“五月三十日,奥尔德·费尔特指挥伪议会军南路分遣军再次与铁峰郡军之第三、第四轻骑兵中队于绿谷镇交战,失利;

“五月三十日晚,奥尔德·费尔特指挥伪议会军南路分遣军撤出绿谷镇,遭遇铁峰郡军之第三、第四轻骑兵中队追击,并被击溃,其部大半被俘;

“六月二日,奥尔德·费尔特逃回枫石城,随后占据枫叶堡;

“七月二日,奥尔德·费尔特向联军投降。”

“奥尔德·费尔特少校。”斯库尔上校合上起诉书,低头看向同样低着头的受审者,不带感情地问:“以上,是你最终在枫叶堡被俘虏的原因。对于上述内容,你可有异议?”

费尔特少校紧紧抿着嘴唇,忍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。

就连纳吉上校听到“南路分遣军被区区两个中队轻骑兵击溃”的部分时,也神色古怪地瞟了少校一眼。

对于军人而言,没有什么这种“审判方式”更加屈辱和残酷。

面对冰冷却准确的记录,费尔特少校连说出“无可奉告”的力气都不再拥有。

……

[铁峰郡座位区]

“三千三百人,被两个中队打垮了?两个中队?三百骑兵?还是轻骑兵?”南多尔难以置信:“我没听错吧?”

吉拉德竭力不使自己的表情太得意,弯弯的眼角却出卖了老杜萨克。

“收拾他的。”他轻咳了一声:“就是我儿子。”

……

费尔特少校沉默不语。

静候片刻之后,斯库尔上校漠然下令:“书记员,记录——受审者对于其在枫叶堡被俘虏的前因,无异议。”

阶梯坐席再次爆发出哄笑,军官们笑得尤其大声。

“斯库尔·梅克伦,你们已经赢了。”纳吉上校厌恶地斜睨阶梯座位上的人们,面露愠色警告后辈:“不必如此羞辱我们。因为迟早有一天,你也会品尝失败的滋味。”

“我并未羞辱你们,纳吉·莫达奇。”斯库尔上校冷静地回答:“我只是在陈述事实。”

阶梯坐席的哄笑更加响亮,特别是来自军官座位区的笑声,简直是肆无忌惮。

“肃静!”斯库尔上校一声怒喝,拿起木槌,用力敲向底座。

就像用一盆冷水浇向蜡烛,大议事堂霎那间归于沉寂。刚刚还在大笑的人,讪讪地闭上了嘴,心中却有困惑和不满升起。

“纳吉·莫达奇、奥尔德·费尔特,你们认为我在羞辱你们?”斯库尔上校站起身,面目冷峻地俯瞰两人:“这意味着,你们现在都不知道你们罪在何处!”

“还有你们!”斯库尔上校又看向军官们所在的座位,疾首蹙额地一掌拍在桌上:“你们以为我在羞辱他们?这意味着,你们也不知道他们罪在何处!”

军官座位区和自由人座位区都鸦雀无声。

“你!”斯库尔上校随手指向一名雷群郡的正式尉官:“站起来。”

被点到的尉官立刻站起身,但是眉宇间中满是困惑之色。

“背诵。”斯库尔上校直截了当地下令:“诸共和国所签署的神圣不可侵犯的《联盟宪章》,第二节,第一条。”

对于在军校背了十年《联盟宪章》的正式军官而言,七节三十六条是比自己出生年月日记得更熟的东西。

虽然有些慌乱,但是被点到的尉官还是本能地朗诵出来:“第二节,第一条,人民、国家与联盟的权利和权力的保障需要武装力量,这一力量是为全体人民的福祉、而非受任此种力量的个体或团体的利益所设立。”

斯库尔上校挥手示意尉官坐下,又点了另一名尉官:“你,第二节,第四条。”

第二名被点到的尉官也流利地背了出来:“第二节,第四条,诸共和国武装力量在联盟境内使用武力之范围,仅限于其所属共和国拥有及声称拥有管辖权的地区。”

然后是第三名尉官:“你,第二节,第八条。”